五月的陽光如瀑,澄澈透亮,潑灑在教學樓,呈現(xiàn)出最初的輪廓……
接連兩個早晨,都走進了你們的課堂,相同的主題,截然不同的思想,碰撞著瞬間閃爍的靈動與電光火石。就在即將下課的剎那,第一次,你大膽的回應老師,我們想讓劉校長評估我們的課堂!
于是,在你們期待的眼神下,我以別樣的故事的方式,講述了人生的多變,人性的復雜,心緒的繁瑣,思維的洪流,在我的經歷中讓你對這個充滿美好的世界多了一份撲朔迷離,讓小說成為現(xiàn)實,讓現(xiàn)實變得虛晃,險象環(huán)生,我的話語在你似懂非懂的臉上留下了堅定,執(zhí)著,剛毅,自信,智慧……
我暗自慶幸,也為你們的懂事感到了欣慰,在你們的掌聲里,我欣喜地看到了明媚,想到了絢爛,聽到了悠揚!
第二天清晨,我們又以同樣的方式,再次相遇在一個主題下的不同課堂,唯一不同是,你周圍的同伴幾乎煥然一新,即將下課,你以更加自信的深情,當著上百個老師的面,再次拿起話筒,要求劉校長為你的精彩做以考量,我走到你的身邊,再次和你期待的眼神對視,這次,我改變了昨日的溫情,換了話題——
“孩子,是你邀請我上來?”
“是,是我!”
“你想讓我說什么?”
“我想讓您對我們這節(jié)課表現(xiàn)好的方面和需要改進的方面做以點評!”
我沒有回答你的問題,而是轉向了你旁邊另外的孩子們,你們誰還想讓我評價?
憨厚而可愛的“小寶”發(fā)話了,“校長,當您之前在四十歲左右這個階段的時候,是否為了金錢做出諸如今天課堂上這位經理的舉動?”全場被“小寶”全新的思維發(fā)問驚呆了,所有孩子老師的眼光聚焦在我們倆之間。
我笑了笑,用之前導師教給我的追問法,將話筒遞到“小寶”跟前,“之前,老師四十歲左右,那你猜猜老師今年多大?”“四十五……”“五十……”“再猜!”“六十歲,老師您六十歲”全場一片嘩然,我微笑著問道“孩子,我有那么老嗎?現(xiàn)場的老師們,我是六十歲嗎?”異口同聲的互動,讓這位純真無邪的“小寶”略顯尷尬……
我繼續(xù)將話筒轉向了另外一個一直膽怯,默不作聲的女孩子,“校長,我想讓您對于我們今天這節(jié)課的語言表達,分析能力做以指點?”
我再次追問,你的周圍的又一個伙伴,“還有想讓我說點什么的嗎?校長上臺,機會難得哦!”文靜中略顯羞澀,明澈中充滿靈動的小女孩拿起手中的話筒,居然反問:校長,如果是您,今天針對這一主題,怎樣進行合理推斷,大膽陳述?
在場所有老師又一次被你的同伴的大膽、機智、敏銳驚呆了,可是,我再次平靜地走開,避開了你們的追問。
接下來,我知道,你們的話語更會接二連三,問題也會層出不窮……
孩子,此時的你,能理解一個老師,她最想給你留下的是什么嗎?是答案,是思考,是思維,是科學,是情感,是品質,還是一生需要不斷行走和經歷的旅程?
于是,我再次來到你的面前,以改往日的親切、關愛,儼然似法官般威嚴、犀利,開始了我們之間的對話,因為畢竟,這兩節(jié)課,你是在模擬情境中體驗偵探的職業(yè),責任,擔當與創(chuàng)造,同時也是在了解文學的深邃,廣闊與無垠……
“孩子,上課前老師給你們講過這節(jié)課沒有?”
“沒有,只是在開課前對于我們小組進行了分工!”
“講過還是沒講過?”
“沒有!”你的眼神里充滿了偵探般的堅毅與果斷。
“汪老師是你們語文老師嗎?”
“不是!”
“孩子,既然不是,那說真話,這節(jié)課,昨天同樣這個地方,你來上過嗎?”
“沒有!”
“你確定?”
“我確定?。?!”
我看著你清澈的大眼睛,頓了頓,語言變得低沉卻有了些許威嚴,“我再問你最后一次,給你三秒鐘考慮時間,昨天,大概這個時間,我和另外幾個主任,校長,還有你的同年級語文老師一起在這里聽課,你當時到底在不在這里?”
你的眼神中,我分明看到了一絲真摯,你的話語令我至今難忘,“我在這里,但是上的內容和今天有所不同!”
你的回答讓我多少有些釋然,我向后退了兩步,看著你,溫和地說:“孩子,對不起,我眼睛不太好,昨天我的確在這里,但是沒有戴眼鏡,而且過分關注課堂的設計,真的不知道你是否在這里,只是你的獨到的精彩在半個月前,一次無意中讓我認識了你!”
原本以為你會保持原有的淡定和自信,不曾想到你的眼神里透出了淡淡的不安……
看著你此時的黯淡,我將話題切入到課堂內容的本身,語重深長地講到,“孩子們,這節(jié)課做為偵探的你們最想知道,四個主任們角色扮演中的秘書、經理、部門經理、放映員,到底誰是小偷?其實,真相只有一個,但真相偶爾也會是謊言……”
“做為一名偵探,如果一節(jié)課就發(fā)現(xiàn)了謎底,那只能是表象!”
我再次將目光聚焦到了你的身上,突然間,我有些訝然,更有些自責,多了份擔憂,因為只有我可以看見,你的眼圈濕潤了,我沒有再繼續(xù)我的話題,即興發(fā)問:“如果校長下面再以這樣的方式追問考量你的表現(xiàn),你還敢再接受挑戰(zhàn)嗎?”
你沉默了大約三秒鐘,昂起頭,堅毅地說“愿意!”
我再也忍不住上去,給了你一個大大的擁抱,就在擁抱的瞬間,一股暖流涌遍全身,眼眶一絲灼熱,眼角濕了……為你的專注投入,為你的多元獨立,為你的堅毅果敢,為你的抗挫思辨。你輕微的一聲“謝謝!”也許是我們第三次在課堂相遇,給我的最好的饋贈。
于是,我以下面的話語結束了你們對我的期待:孩子們,十一歲的你們,清澈,明靜,透亮,但是在未來的日子里,無論你走到哪里,你周圍存在的一切傷痛,喜悅,淚水,幸福,總是在深深的秘密中向你奔流,你的眼睛里的最后一盼,將決定人生的高度,廣度,深度,但無論哪一種,都是源于自然給予你們的厚愛!
你們給予我熱烈的掌聲,但是我知道,人生這一課,你們才剛剛開始……
教育即是影響,站在離孩子最近的地方……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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